序
我醒了过来……
我现在的状态,可以定义为刚刚出生,但奇怪的是,明明应该一天所知的我,脑子里却填装了不少常识,正是这些常识,让我对自己的身高感到奇怪。
身高一百五十公分以上,长发。
“啊,哦!”
声音纤细,频率较高,身材苗条,胸部隆起。女性……我判断出了自己的性别。
我的出生,与自己所知道的正常的出生,有所不同,甚至可以说,不可思议。到底自己是以何种方式出生的呢?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解除我疑问的线索,我茫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所处的地方,是个很平常的医院病房,这是家小医院,甚至连病房也只有一间,装璜简单,除了水泥地面色泽暗灰之外,其他地方一片雪白。
医院的角落里,种着几棵绿色植物,它们处于培养皿中,而且似乎离开了特殊装置便无法存活。
走出隔离了医院与外界的门,我迈入了街道,乍看之下,这里的环境除了冷清,它我与脑中的“常识”并无什么不同。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没有家,关于家的记忆和关于朋友的记忆,从这点来看,我的确是刚刚出生的人。
想到这点,我还是决定回到医院里找些线索。
现在是深夜,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大概已经睡了,这个分别有些狭窄的地方,却给我一种寂寥的感觉。
空气异常干燥,这令我感到喉咙很干涩、可与干燥分布着的一摊摊积水,反射着幽暗的白光……
为了排解心中的孤独感和紧张感,我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呼噜!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气氛好古怪……”
半夜里,周围会很安静是理所当然的。对,如果仅仅是安静的话,我并不会感到紧张,让我觉得反常的,我这里的静物,没有桌子和椅子,但台灯和电脑之类的东西,却很齐全……
当然,插座也配备在这个地方。
换句话说,这里与我印象中的世界相比,一切的“物”,几乎都要矮上许多,除了我醒来时所躺的床之外。
另外,不知是由于医院的特殊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里的气味相当特别,不是药水味,而是由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所产生的特别气味,仅仅是呼吸这种气体,便让我从意识的最深处感到混乱。
如果我,由我的那些“常识”编织出的世界是日常世界的话,那么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更像是一个异常世界。
抛开生长在培养皿中的植物不谈,我在这里所感觉到的唯一活着的生物只有我一个。
——
干燥的空气弥漫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无论何处,令人作呕的空气都不会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沉重,从表到里,正开始腐烂——至少感觉上是这样。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有了这种感觉。我甚至不明白这种感觉是由于我身体的异变,还是我患上的某种疾病。考虑到我醒来时正好在医院,可能我自己因为什么而失去了记忆,或者精神错乱,或者感知错乱。遗憾的是,我无法确认自己的身体是否有什么异变,因为在这个城市,我至今未见到一面镜子,不!准确地说连玻璃也没见到过。所有的一切,让我难以忍受。
突然之间,我的身体向下一沉,这感觉很诡异,就像是自己背上了什么重物般,我惟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趴倒在了地上,压力来自后背,这感觉很粘稠,仿佛要将我融化一般,可以确定的是,它仅仅来自我的体表。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全身都包裹在这种感觉之中的时候,我已经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从背部开始,它不知不觉延伸到我的全身,隔着医院的蓝色病号服,可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被触摸的感觉。唾液也许正是这样的触感、粘稠、带着腐蚀性,并且散发着恶臭……
它,蔓延到了全身,从耳朵、鼻子、嘴以及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渗入了我的体内,与我的全身联系在了一起,就像是沉湎于羊水这中,无限安心,无限舒适的感觉通遍我身体的每一寸。
现在的几乎将要把自己的躯体撑破的痛**,与包围着自己的粘稠感相互平衡。状况超出了“常识”的范围。
唾液、羊水、胃液、或是……**?包围我身体的异常物,它的复杂程度,让我头脑中仅存的一些未被支配的意识,因惊讶于它的存在而停滞。
随后,在意识到这是一场梦境的同时,我醒了过来……
我现在的状况,可以定义为刚苏醒,意识模糊,并且记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没错,记不清,可也并非完全没有印象。
那超越“常识”的记忆,让我对“记忆”与“常识”双方都产生了怀疑,究竟“记忆”是梦,还是“常识”有着错误,我不得而知。
从病床上坐起来之后,我做了一次深呼吸,大概是由于墙角的绿色植物的关系,这个房间很幸运地处于“日常”这一侧。
但一旦打开门,干燥且令人混乱的空气仍旧令我难以忍受,对于腐烂与狂乱,我本人相当讨厌。
仍旧是安静无人的医院,所有一切都与刚才没什么不同,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依然空无一人,地面依然潮湿,但至于让我更加不明白自己是否做了梦,自己何时开始做梦。不管怎么说,比起外面,医院要相对安全。在此相对安全之处,我试图去寻找一些关于这个异常世界的线索,像个傻子一样四处乱晃的话,很容易被周围的诡异蚕食掉。
首先,必须找些资料,我这么对自己说。
对自己在异常状况中也能保持冷静这一点,我本人也很惊讶。
可能在极端状态之下,我自己的适应性被激发了出来,另外,自己以前曾经生存在这种环境下而导致自己有了在如此条件中冷静行动的本能——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
没有资料,不,准确地说,是没有我能看得懂的资料,医院里的书很少,并且上面都是我看不懂的单词。
而电脑上面的日期很诡异,1434-6-16,08:14。这大概是表示现在的时间。很不可思议,8点14分,绝对不可能会是个被寂静做了注脚的时刻。至于1434-6-16,如果这表示年月日的话,我只能怀疑在自己的记忆中止之后,这个世界的通用历法已经发生了改变。
“安全看不懂,呼噜!”
无论是书,电脑里的文件,或是其它地方的文字我都看不懂,可能从我的时代一直延用到这个时代的文字 ,只有阿拉伯数字了。莫非,在我失去意识期间,外星人占领了地球,又或者,我被绑架到别的星球被拿来当研究材料?
考虑这些事很愚蠢,可是我除了做这些蠢事外什么也无法做。
离开了医院,腐坏的感觉又一次开始侵蚀我的肉体,比起医院里,外界的环境显然更加恶劣,在这里每呼吸一次,我都会感到从全身的每个细胞发出的痛感。自己就如同液态物一样,更可怕的是,这里的空气含氧量低得异常,而且任何地方都看不到植物的影子,所以,我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做着深呼吸,而呼吸越急促,我所感觉到的压力就越大。
不知为什么,我的皮肤开始流动,不再像人类的皮肤那样固定,自己不适合走动这种方式,我的肉体,似乎更期待蠕动的行动方式。
我又一次趴在地上,自己的本能仿佛正在抵抗屈身的欲望,头不自觉地对向天空。在那里,如粘稠液体般蠕动着的黑色盘据着远处的空间,深 邃无尽的黑暗中,只有一个白色圆形的东西向外释放着白光。
蹒跚地站起身后,我靠近了路边的一幢房子,它是做什么用的我不知道,没有招牌,不只这一幢,街道两边所有的房子都没有招牌,虽然形态与大小各异,但它们的诡异程度却都相差无几。
我本想走入其中的一间调查一下,可一接近它,我便犹豫了。房间的周围,“空气”的密度异常浓厚,巨大的压力近乎将我的身躯完全压垮,我忍受着几乎要让我失去知觉的眩晕感,绕着房屋走了圈,可是,它竟然连门也没有,仅有区区一个开在墙角的小洞,从那里涌出的浓烈恶臭让我不由自主地远离了这里。很奇怪,这里所有的房屋都没有门,而且周围都特别潮湿……
仅仅是地面而已。如此看来,我醒来时所呆的医院,反倒显得特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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